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广州文艺百家 | 陈永锵:墨酣色浓写铿锵

广州市文联 南国文艺 2023-04-10




        陈永锵广东南海西樵人,1948年生于广州。1981年毕业于广州美术学院国画系研究生班,获文学硕士学位。现为中国画学会副会长、广东省中国画学会会长,中国艺术研究院美术创作研究员、中国国家画院研究员,岭南画派纪念馆名誉馆长,广州美术学院客座教授,国家一级美术师。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。



      画家陈永锵,颇有几分侠气与豪气。成年人称呼为“锵哥”,小孩子则称“锵哥爷爷”,亲切、自然,锵哥的人缘极好由此可见一斑。
  许多艺术家把艺术视为一生孜孜以求的事业,锵哥则有不同的看法:“在艺术上我没有太多的成就感和事业心。我不过是一个喜欢画画的普通人,热爱生命,做生活的主人。我的生活就是艺术,艺术就是生活。艺术是我主要的生活方式,画画是我生活的常态、生命形态。我生来就是画画的,不画画就容易打瞌睡。”



在爱与善良中成长


       

       陈永锵自小就喜欢观察、喜欢涂涂画画。他眼睛大,左邻右舍都叫他“大眼仔”,走在路上眼睛总是左顾右盼。他母亲说:“锵仔这傻孩子很易哄,给他纸和彩色笔,就能乖乖地安静画半天,不吵不闹。”       1953年,锵仔入读烟墩路幼儿园。在这里,丰富的植被、满眼的绿意成就了锵仔最初的审美体验,让他从小就亲近大自然。幼儿园的阿姨非常疼他,小伙伴们也十分友善,让他感受到充分的爱与关怀。回忆至此,锵哥不无感叹地说:“热爱大自然、热爱生命,善良,这是构成我人格的最基本的核心,也是一颗爱的种子、善良的种子。幼年时期的记忆可以影响人的一辈子,所以,一定要呵护孩子善良的初心。”


      

     14岁那年,通过熟人引荐,陈永锵成为了梁占峰的弟子。

      梁占峰老师的画室挂着一幅他的《木棉》作品,上面题有他写的诗“愿祝人生似木棉,凌云百尺气冲天。花开映日红如血,絮落纷纷暖大千。”使他异常深刻,并影响了他对木棉的喜爱。

       有了老师指导,他学画的热情更加高涨。他非常认真地跟老师学画,还细心观察老师的一举一动,看老师怎么调色、怎样落笔。后来,梁占峰老师下放到五华县后,又把陈永锵介绍给黎葛民,希望带出他的爱徒。

        1964年,陈永锵告别了校园,成为一名走四方的架线电工。在架线队里,工人的耐劳、率直深刻地感染了他,影响了他的人格,锻炼了他的体魄。然而他关于画画的梦想一直没有改变。广州有名的雕塑家经常在文化公园创作大型雕塑。为了争取到文化公园接触艺术家的机会,他常常要求调班上中班或深夜班,以便将白天腾出来到文化公园画画。在文化公园的日子里,阿锵得到了胡博老师的指导,还认识了许多当时有名的画家如刘保东、林墉、苏华、伍启中、方唐、叶家斌、蔡修齐等,目睹了他们的创作风采,掌握了油画、水粉画、素描、速写乃至于雕塑的许多基本常识与技巧。

       也就是在这段日子里,他知道自己这辈子想做什么了。



做一名生活的强者



1968年,陈永锵随同家人回到原籍南海县西樵公社路边陈村。

回到西樵乡下,20岁的陈永锵显示出对生活的强大掌控力。面对艰苦的农村生活,他选择“直面艰难”的态度,他把年轻人旺盛的精力投入到热火朝天的生活中。一个对待生活如此认真的人,用他的话说,就是捡垃圾都会成为“垃圾王”。


70年代陈永锵和妻子邓翠娟在西樵

1970年春节过后,一位在广州街道工厂工作时认识的姑娘邓翠娟,从她下放的增城,来到了西樵,执意嫁给了阿锵。23岁时第一个儿子出生,25岁时第二个儿子出生。“许多人误解我,以为我有雄心大志。其实没有。我当时的想法就是,实实在在过日子,这是我的人生主线。艺术给我的好处就是教我热爱生活,我一定生存下去,并不是说要做什么大事,而是懂得生活的美好。”锵哥坦言。

冬去春来,土地总能养活人。日子慢慢正常之后,陈永锵在村里修建了一座“放怀楼”,楼名是黎葛民老师根据苏东坡“放怀自得”的词意起的。“只要放怀,便可自得!你什么都不可以贪,要贪就只有江上清风与山间明月!”这里是他的画室,也是当初西樵山公社文艺青年心中的胜地。陈永锵过硬的绘画才能,吸引了越来越多人前来学画。


《鱼跃图》 110×60cm


“西樵那么美,我跟那里的一草一木都一样。”锵哥深情地回忆,“我在乡下做农民,干完农活身上很脏。泡在小河里洗澡,小鱼来亲吻我的腿,小鸟毫不防备跳到我肩膀上。农村朴实的生活培养了我,在农村10年,我认识了土地,认识了老百姓。”如果说梁占峰、黎葛民等人是陈永锵绘画上的良师,引导他走入绘画的大门,那么西樵山的一草一木、一事一物,农村的广阔天地,给了陈永锵无尽的精神矿藏,成为他毕生眷恋的大地,让他真正有了根,让他的内心真正安静下来。




在广阔天地间肆意挥洒



1973年,25岁的陈永锵一幅以农村生活为题材的《鱼跃图》入选全国美展,并被评为优秀作品,荣宝斋将之做成水印木刻。陈永锵的人生由此悄悄地发生改变。广州美术学院花鸟画教授何磊非常关心他,推荐其考研。

初中生学历考研究生,这在当时是破天荒的事。好在广州美术学院的杨之光、陈金章、陈少丰等教授秉着“不拘一格降人才”的爱才之心,这才让陈永锵顺利考上研究生。


1979年陈永锵研究生时期与方楚雄赴京津游学——拜访孙其峰老师


1979年5月,考上研究生之后不久,陈永锵与方楚雄到北京游学,广泛地拜师访友。北京游学可以说极大地丰富了陈永锵的艺术视野。在京期间,他与方楚雄一道拜访了李可染、李苦禅、王雪涛、陈叔亮、黄永玉、田世光、崔子范、俞致贞和许麟庐等画坛大师。他们的人格魅力留给陈永锵深刻的良好印象,并一直影响着他的待人处世之道。

1981年7月,陈永锵从广州美术学院获得硕士学位,到广州画院任职。从6岁开始学习画画,经过27年不懈努力,陈永锵终于当上了专业画家。


《春》 136×68cm 1980年

1991年,经组织推荐,他被任命为广州市文化局副局长。从1994年起,陈永锵担任了多届广州国际艺术博览会的艺术总监,有力地培育了中国文化市场,促进了中国文化市场的发展和繁荣,当时的一些报道甚至称他为“中国艺术市场的教父”,至今影响仍在。

值得一提的是,1994年陈永锵任广州市文联常务副主席,他对文联一直很有感情。对于文联的工作,陈永锵总结为两个字:伯乐。他认为,文联本是文艺工作者聚集的地方,要互相扶持,互相帮助,发现人才,成就人才。而后,为专心画画,陈永锵保留市文联兼职副主席身份,不再分管具体的行政事务。


《鸡冠花》 180X140cm  1994年

卸下职务,他成了众人心目中的“锵哥”,回归艺术家的本质,创作灵感更是奔涌而出。1994年,锵哥被请到北京钓鱼台国宾馆画木棉花。他以中国绘画传统为基础,吸纳西方印象派和表现主义等艺术养分,构成具有民族意识、时代生活气息和鲜明个性的艺术风格。其风格主要体现为饱满、丰厚、沉雄、强烈和充满律动感。至今,国务院、中南海紫光阁、中央军委、京西宾馆、中国美术馆、广东美术馆、广州国家档案馆等都藏有陈永锵的木棉作品。



 随缘放旷,从善如流 



“一个初中毕业学生被国家选中培训,成为有一定知名度的画家,政府、国家对我的帮助实在是太大了。回报社会,这是我的感情基础、良知的内涵。”所以他一而再,再而三地捐出自己的艺术劳动成果,作为对社会的回报。

1989年,他向广州市教育基金会赠作品六十件。1990年,他创办广州少年儿童美术教育促进会并出任会长。2001年,在广州市文联等单位主办的“回报甘肃——陈永锵助学捐赠画展”上,他把画展作品售卖所得悉数捐赠兰州教育学院。2006年,他以个人名义捐资重建云南省龙陵县中岭岗小学(山花希望小学)。2007年,他资助华南农业大学100名贫困大学生回家欢度春节,并为广州城市职业学院捐助十万元,设立《树》文学创作奖基金。2008年,得知“512”汶川大地震后,他积极参与民进会内及文化界的赈灾画作义卖活动……


《风雨木棉雄》  96×180cm  2020年

新冠肺炎疫情爆发以来,陈永锵创作了《皓洁白衣护绿荫》《风雨木棉雄》《霜中雪里奋红梅》《国旗》《大医精诚 深水无声》等新作,突出地展现了一名文艺工作者的真挚情怀。陈永锵拿起画笔,画下心中所想所感,记录最真实的感动。他在解读自己作品《国旗》时说:“这幅作品的创作灵感源于4月4日清明节上午10时起降半旗默哀3分钟这一历史时刻。作品整体的基调是沉重的,但同时,整面国旗降而不垂,红得透亮,在风中鼓着劲,又包含着某种奋进的情绪,给人以坚强和希望。”


《皓洁白衣护绿荫》 180×97cm  2020年

此外,陈永锵还以实际行动默默支持与关心一线抗疫人员,他为五位投身火神山抗疫一线的广东医生每人画了一幅《岭南雄英》,并贴心装裱好送到他们手中,来表达对他们的由衷敬意;为广州市第一人民医院58位从湖北抗疫一线归来的医护人员,送上自己亲手写的“福”字;还把自己创作的作品八骏图《奋发向前》捐献给了湖北,用于展览拍卖支援抗疫……“从善如流,觉得应该做的就去做。但凡动心,只管做事。”陈永锵认为,艺术创作是一种情怀的自然流露,要“用心”与“用情”,做公益同样如此。“我很认同岭南画派所倡导的‘为人生而艺术’,每个人生活在世界上,就肩负着一定的社会责任。作为文艺工作者,没有机会冲锋到抗击疫情的第一线,我一直觉得有些遗憾。但我们都能用自己的真诚贡献一点力量,哪怕只有几个人能够受到一点点鼓舞,都会觉得自己的工作是值得的。”陈永锵说道。



 与众生和唱 



年过古稀的陈永锵,极推崇庄子的“直言不辨、不争”。他说:“唯有向自己的心深处走,才不会重复别人的路。”


2016年创作《南粤雄风》

对锵哥来说,绘画是一种艺术语言。他从大自然的色彩与秩序中,寻找这一种语言,与大自然的众生和唱,张扬生命。他从古今中外人类所创造的精神文明中汲取能量。他引用他的精神偶像苏东坡的词句来解释自己的绘画理念:“人生到处知何似,应似飞鸿踏雪泥。泥上偶然留指爪,鸿飞那复计东西。每张画都是我的脚印,都是我走过的路。作品像我的孩子,我赋予了它艺术生命。至于它以后将走怎样的路,也就无法限定了。”



2019年创作《云水仙乡》 

王璜生说:“他是一个言说不尽的人物。”

李伟铭说:“他身上有种不可排遣的魅力。”

伊妮说:“他是一个难以名状的综合体。”

师母鸥洋说:“他是土匪脸,菩萨心。”

黄宗英说:“他是义士鲤鱼锵。”

还有人说:“他是南人北相,文人武相。”

锵哥自言,一个画家画画、办画展和出画册,就如同所有的人工作、娱乐、休息一样平常。50岁时,陈永锵突发奇想,要出家做一名画僧,体验生命的另一种可能。后来他到广东的罗浮山黄龙古观体验了一个月出家人的生活。在与花农的闲谈间,他了悟了:最大的修行其实在世俗人间。

他在《咏鱼》中写到:“两岸繁花不碍我,一川风雨且由他。”

于他而言,来世间一遭,就是要做一个挺立于天地间的人。

借用苏东坡的话,便是:

任性逍遥,随缘放旷,但凡尽心,别无胜解。


(本文刊于《广州文艺家》2020年第3期 总193期,有删减。敬请同步关注今日“南国文艺”第二条推文《陈志彦:我对父亲的传承在于子“成”父业》



文丨玥杉

编辑 | 慢慢 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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